您不觉得幻灭吗？！由敌联盟支配的社会，并没有比英雄横行的社会更坏。
ooc，血腥，相爱相杀，中短
烟枪，黑道老大小久
和曾想当英雄的死哥
当黑暗的重临，第二次afo时代的到来之时，英雄又将被至于何地？
英邪学院大门口
今天会有贵客到来，学院中流传着这样的消息，听说是一个一向很神秘的富豪，其真实资产据说完全不少于现在电视网络上常常刷屏的那几位，但年龄可比他们年轻得多，而且长得好像还很帅。
简直就是现实中的黑王子啊，几个好奇的女孩叽叽喳喳地假装在校门口附近闲逛。而这次的传闻似乎不假，在副校长等在正门后不久，便真的有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停滞在校门口。
哦，来啦，来啦。
女孩们不敢大声喧哗，私底下传递着兴奋的小眼神。
黑衣保镖从副驾驶位下车，毕恭毕敬的绕到后排，弯腰拉开后座车门。最先踏出的一双褐色的高帮皮靴，其上的骑士长裤裤脚挽地恰到好处，腿型修长，踏地时稳健有力。
确实年岁不大的青年走下车，上半身是类似文艺青年的搭配，一件白色衬衣加一件斜网格式的羊毛背心，好像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。其他的更加具体的细节因隔得太远就看不大清了，不过就他挺拔的身姿和彬彬有礼地举止来看，应该是一个温柔的贵公子式的人物。
远处的女孩是这样想的，站得距离绿谷出久最近的，负责接待的副校长却又是另一种感受了。副校长能坐到如今这个地位，除了教学水平过硬以外，自负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的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绿谷出久。虽然绿谷出久在他面前谈吐斯文，衣着得体，笑容温和，但副校长就是觉得这不过是一张衣冠楚楚的皮囊，他的所有斯文举止，他特意挑选的衣装，不过是为了掩藏他的内核。
在捕捉到了绿谷出久眼镜之下的红眸中闪过的一丝偏执后，副校长已经可以彻底确定了，他的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的衣着，他刻意佩戴的眼镜，不过是弱化掩藏他的无法压抑的恶意的一种手段而已。可即便有了这样的认识，副校长依旧还是热情地将绿谷出久迎接进入校园，好像真的是好客的东道主一般。
“啊，欢迎，欢迎。”副校长一边与绿谷出久礼仪性的握手，一边寒暄着，“您的光临，令鄙校蓬荜生辉，赤谷海云先生。”
“哪里。”短短的两个字，声音嘶哑难听，绿谷出久似乎因为咽喉的伤口，并不愿意进行过多的言语。
副校长很上道，打了个哈哈便没有再继续刚刚的官话，转而向绿谷出久说明行程安排。
“赤谷海云先生，今日你周折劳累，演讲之类的琐事我们就放到明天了，我们今日就闲庭信步地随意逛逛这校园，再.......”
“我累了。”绿谷出久打断了副校长的言语。
副校长也不恼，停下有些琐碎的言语，冲绿谷出久笑笑后，便施施然地引领他向住处走去。绿谷出久跟随在其后，两个黑衣保镖如同石像一样沉默，紧紧护卫在其左右，不过跟在绿谷出久右手侧的保镖脚步有些虚浮，好像是受了什么伤并未痊愈。
副校长并没有多做停留，在将人带到地方之后便识趣地离去了，任绿谷出久一个人进入居所。
居所是一间风景别致的幽静别墅，柔软的沙发和落地窗旁的摇椅都是很适合休息的地方，但口口声声说着疲劳的绿谷出久却只是笔直地坐在花园长椅上，静静地等待着漆夜的驾临。
白日西堕。
日月同天。
月华初现。
月过中天。
绿谷出久终于动了起来，动作轻盈如猫，绿谷出久一路沿着监控装置少见的死角前行，终于如愿来到了发目明的实验楼。
通体白色的大楼在白天应该是极美的，可在黑夜的掩映之下，黑色的树影打在其上，莫名地阴森可怖。不过说实话，单就这座实验楼而言，发目明在Afo手里拿到了实验资金的确比Ofa时期的要多得多了，也难怪她根本不想找他们联系。
绿谷出久爬墙而上，直接从整栋大楼里唯一还亮着灯的实验室进入。果然，绿谷出久坐在窗子大开的窗台上，看着背对着他忙碌不止的身影——是发目明没错。
“发目明，”绿谷出久倚靠着窗框，说道，“好久不变。”
发目明顿住了，她放下了手中的装置，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玩具一样，僵硬而缓慢地转过身来。窗台上坐着一个青年，明明就是一个绝没有见过的人，衣着也好，发色也好，脸庞也好，明明就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，但发目明却红了眼眶，她认出了他，只一眼就认出了他，曾几乎是她的半个全部的他。发目明带着哭腔，叫出了已经快被所有人遗忘的，他的本名。——
“绿谷出久。”
“你竟然认出了我？”绿谷出久从窗台上一跃而下，走到发目明面前。
发目明看到了绿谷出久衣领之下，若隐若现的巨大伤口，哭得愈发地肆意。面对哭泣的女人，绿谷出久有些手足无措，他四处寻找纸巾的动作少见地与昔时大那个赧愧羞涩的少年重合，仿佛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世事变迁之后，他的灵魂依旧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。
但这只是错觉，从没有什么不会改变的人，从未存在永恒不朽的信念。所谓的观点的确比人更难杀死，但说到底，也还是可以被杀死的。①
曾经的绿谷出久最忠实的信众知道他是为何而来，哭泣不止的女人握紧绿谷出久的衣角，垂首道歉着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绿谷出久，我没办法再帮你了，对不起......”
女人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言语，绿谷出久虽然想要安慰她，但他无法理解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一直，一直感谢这您告诉我，一个发明家在成为一个发明家前，首先要是一个人这句话；我一直，一直深信着你所描述的，英雄社会未来所能到达的那个美好。”
“可是啊，”发目明攥紧了手中的衣角，哭喊着，“您不觉得幻灭吗？！由敌联盟支配的社会，并没有比英雄横行的社会更坏。而您所希翼的那个图景，正在这样的一个‘邪恶’的社会缓缓地实现。”
发目明抬起了头，看着绿谷出久。
“您最近做过的事我也有所耳闻，制造恐惧，让人们对现存社会的安全性产生怀疑......但说实话，现在‘英雄’的所作所为，和旧时‘敌人’的行径，到底有何区别......”
发目明的一字一句如同诛心之语，拷问着绿谷出久的内心，他其实明白的，追逐着他的伙伴也都有了隐隐的预感——未能掌权成功的他们，现在其实只是他们最爱的这个社会的累赘，至于他们曾经可以给社会带来光明的理想，现在其实是社会最大的隐患。
但所有人，所有的人，都有默契地缄口不言。
维持着早已支离破碎的信念。
维持着对自身正义性绝对的信仰。
可是发明目不同，她早已选择了决裂，所以她可以说出这所有人都避而不谈的真相。
“我曾那样痴迷于你所描绘的那个未来，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。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未来，对不起，绿谷出久。”
“对不起，绿谷出久。”
伴着发目明泣不成声的呜咽，前来劝人的绿谷出久狼狈地逃走。目睹着绿谷出久的身影消失在窗口，发目明无力地跪倒在地。
但请你相信我，我虽然无法答应你，可我也不会背弃你。
为了昔时共同的理想。
为了过去的那个自己。
tbc
①改写自《美国众神》